2024年10月18日下午,河仁慈善论坛系列讲座第111期在南京大学社会学院401合美堂举行。中国人民大学人口与健康学院李婷教授应邀为我院师生作题为“全球视角下单身社会的兴起”的讲座。讲座由南京大学社会学院教授、副院长郭未主持。南京大学社会学院教授、河仁社会慈善学院院长陈友华参加讲座。
本次讲座议题是李婷教授团队持续一年多的最新研究成果,数据覆盖全球93个国家,时间跨度为1990-2024年。研究旨在锚定中国单身特征在全球范围内的位置,描绘中国未来社会婚姻家庭可能的演进方向。

李婷教授
李婷教授首先讨论了为什么要研究单身。单身现象越发普遍、话语体系转变、单身概念的复杂性、单身社会形态的异质性、单身社会研究的理论价值、现实价值及对中国研究的价值都是开展这项研究的原因。
接着,李婷教授从单一维度、交叉维度和多元维度阐述了单身的概念和测量体系。单一维度指制度关系层面的未婚(部分国家存在同居替代)和居住层面的独居,这是最基本的单身。交叉维度包括三种情况,一是未婚+无恋爱(伴侣),这是关系层面的实际单身;二是未婚+独居,这是综合考虑关系和居住层面的单身;三是未婚+无恋爱+独居,这是最严格层面的单身。多元维度指需要同时考虑制度关系、居住安排及其衍生的同居、有效单身等概念。
随后,李婷教授对全球视角下青年单身社会的进程和模式研究展开具体阐述。介绍了研究对象、研究目的、研究问题、数据来源及范围,重点描述了研究的机制框架。她指出,经济与文化协调发展是现代化理论的一个重要假设,本项研究要讨论的是经济文化不协调的情况是怎么发生的。切入点是基于经济-文化的交叉性视角,考虑制度的调节作用。通过梳理现有文献,分析婚姻规范、家庭居住规范、性别平等方面的文化因素和经济因素对婚姻进入与退出、婚姻替代、独居这些单身测量指标的影响。
接下来,李婷教授解释了数据分析结果。数据表明:在制度关系型单身维度,婚姻进入与退出的关系相对比较散乱。从地区来看,亚洲呈现早婚普婚,离婚水平较低的特点;东欧相对早婚、普婚,但离婚水平较高;北欧、西欧、美洲呈现晚婚不婚,离婚水平均高,婚姻去制度化的特点;南欧、东亚、非洲呈现晚婚不婚,但离婚水平较低,人群分化的特点。从演化进程来看,大部分地区不婚预期寿命持续增长,但离婚预期寿命有所回落,体现了婚姻制度在人群中的分化;美洲(南美)和东欧婚姻解体增长比较快,但近期有所回落;美洲的婚姻制度最松散,其次是东欧。
关于未婚人群的居住状态,数据表明:非婚预期寿命与独居比例大体成反L型。亚洲呈现双低模式,西欧北欧呈现双高模式,美洲和南欧非婚预期寿命高,但独居少;日本独居的水平超过晚婚不婚的相对水平。从演进进程来看,非婚与独居在全球范围内几乎同步增长;近些年来独居增长的相对速度快于非婚,在中日韩、北欧、东欧国家表现明显;南欧国家非婚增长快于独居。
关于制度关系型单身和同居的关系,数据表明:大部分国家存在同居对于婚姻的替代现象——体现在两者有相对较强的线性相关性,特别是对于多数欧洲与美洲国家来说。对替代关系偏离较大的典型国家和地区包括意大利、南非、中国台湾、日本、韩国。
关于未婚人群居住方式及其演进,德国、荷兰展示出相对均衡的居住模式。以德国为例,单身人群中30%左右同居,30%独居,接近40%其他居住方式。从趋势来说,德国近些年来,同居显著增加,但独居减少。芬兰展示出对同居和独居的偏重,两者各占均为40%;日本偏独居(30%)和其他居住方式;意大利和西班牙单身人群从以其他居住方式为主的模式(超过80%)开始演化,前者更多独居,后者同居上升更快;秘鲁偏同居和其他方式,独居水平最低(不到5%)。
关于制度型单身与居住型单身的交叉维度,也就是有效单身这一指标,数据表明:欧洲特别是北欧以及日韩的有效单身水平最高;芬兰有效单身水平遥遥领先,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芬兰的超低生育水平;中国的有效单身水平大概7%左右。从有效单身的演进(2010-2020)来看,南欧、东欧与韩国等后发国家有效单身比例的上升更多来自于独居比例的上升或者是不婚和独居的双向驱动;其他欧美地区独居的贡献在下降,甚至呈现负向影响,但不婚的贡献在上升。
李婷教授使用婚姻的进入与退出、离婚预期寿命、同居水平、独居水平四个变量,最后用潜变量进行分类,把全球范围内的单身社会类型分为以下六类:全面低单身水平(中国、中国台湾、东亚、南亚);以独居为特征(日本、韩国、西欧、中欧);以不婚晚婚和低离婚率为特征(南亚、南欧、意大利、西班牙、加拿大、南非);以高离婚水平为特征(美国、东欧);以同居对婚姻替代为特征(南美);全面高单身水平(北欧)。
最后,李婷教授进行了总结与讨论。她指出,不同社会单身水平和特征呈现多元的模式;单独用社会经济发展或者文化不能解释多元模式的分布,需要用到经济文化交叉视角;中国当前的单身化水平仍然较低,未来中国的单身化水平仍然有很大的增长空间;中国可能会出现更快速的转型,对未来中国的消费、能源、社会治理和保障体系产生重大影响。
李婷教授精彩的报告得到了在场老师们的高度评价。郭未教授评价李婷教授的研究选题有趣,具有全球视野,充分展示了收集整理数据的耐心和扎实的理论功底。陈友华教授对李婷教授的精彩报告表示了衷心的感谢,高度评价李婷教授耐心的“冷板凳”精神。最后,李婷教授与师生进行了热烈的讨论和交流。整场讲座,氛围愉快,知识硬核,令人深受启发。
